艺术到底能不能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最近西藏高原上的一场烟花秀就狠狠地把这个问题摆在了我们普通人面前。蔡国强,一个在国际艺术圈里有着响亮名号的中国当代艺术家,在喜马拉雅山脉江孜热龙地区策划了烟花艺术表演,结果这场活动在网络上一夜之间引爆争议。大家都在问:到底谁该为环境保护负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艺术?而审批部门又有没有认真守好最后一道关?
这事的起因其实是去年的9月,蔡国强团队在海拔5500米的西藏山脊燃放烟花。要知道,这片高原生态环境本来就特别脆弱。烟花炸响的那一刻,网络上传来无数关于“艺术震撼”的声音,但很快,更多质疑的声音压了过来。西藏生态保护协会第一时间出报告,明确说当地草甸被严重破坏,修复周期动辄八十到一百二十年,这不是几袋草籽就能补回来的事。专家直接点名,土壤表层薄、植物生长慢,爆破和高分贝噪音对野生动物和生态系统都是“毁灭性”影响。牧民们更是亲身感受到,草甸上的洞坑和金属支架让他们心疼得掉眼泪,有人说甚至三代人都未必能看到这里恢复原貌。
但最让人震惊的不只是环境损失,还有活动背后的审批流程。按照规定,这种大型烟火表演应该由地市级公安机关来批,环评也要针对高原独特生态做专项调查。可主办方拿出来的证明竟然只是乡镇派出所签的临时动火许可证,环评报告也被曝出直接“套模板”,甚至现场勘察日期是在暴雪封山时写的。看起来就像是层层责任被“踢皮球”,谁都不想真的负责到底。当地政府不得不成立专项调查组,媒体也开始跟进,相关主管领导一时间成了风暴中心,仕途也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个审批乱象其实反映了很普遍的问题:很多时候,层层把关被“走过场”,本来用来保护环境和公共利益的制度,最后却成了某些人随意操作的工具。环评造假、权限错位、责任推卸,这些表面看起来是技术性失误,实质上就是监管失守。专家在接受采访时坦言,国内一些生态敏感区的审批还停留在纸面操作,并没有真正落地。尤其像西藏这样高原地区,国家法规早就规定要严格管理,但实际执行起来,漏洞却比想象的多。
不仅如此,整个事件还把西藏当地的文化和宗教敏感点暴露得一清二楚。烟花秀地点离寺庙只有三公里,不少藏族村民直到爆炸声响起才知道有活动,连寺庙僧人都非常不满。当地信仰里,山脉是神灵的居所,外人随意在山体爆破被认为是亵渎。牧民家的牛羊被惊吓得跑了一夜,有老人甚至为此落泪。我们总说要尊重少数民族风俗,可现实中,艺术家和活动方连基本沟通都没做,对文化的漠视和傲慢让人寒心。这不仅仅是环境问题,更是对民族感情的伤害。
再说主办方始祖鸟的态度,有点“公关套路”的味道。事件爆发后,他们确实发布了道歉声明,还说要设立生态修复基金。但仔细看他们的承诺,具体出资额度一直含糊其辞,实际行动却很有限。对比一下,始祖鸟去年在中国市场营业收入高达八十九亿元,办这场烟花秀的营销预算上百万,结果修复草地的钱却只愿意象征性投入。这样的态度,说实话让不少人感到失望。修复方案还被专家指出“不靠谱”,因为高原冻土层特殊,翻土补种不仅难以成活,还会加速水分蒸发,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很多牧民坦言,哪怕每年花十万元,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网友们也议论纷纷,部分人觉得艺术家没错,弘扬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很重要。但更多人觉得,不能把艺术变成破坏环境、伤害民族感情的理由。艺术和商业到底能否对社会负责?活动方把环境保护和文化尊重当成“附属品”,只顾眼前利益,这种做法让人愤怒。专家和环保组织呼吁,希望这类事件能给监管部门敲响警钟,审批流程要公开透明,多部门联动,不能再让“走过场”成为常态。
这次风波也让地方政府开始认真反思。调查组已经进驻现场,相关领导被问责。曝光后,官方表示会加强审批和环评流程,生态敏感区的管理会更加严格。其实国家很多法律法规都已经明确规定,比如《环境影响评价法》《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等,只要严格执行,类似事件完全可以避免。专家建议,未来对高原、民族地区的文化保护要纳入审批制度,不仅要看“书面材料”,还要真正听取群众和专业人士的意见。
在社交媒体上,越来越多网友开始思考,究竟什么样的艺术才算有价值?是不是非得“震撼”才能吸引目光?其实真正的艺术应该让人感到美好,而不是让当地人伤心、让环境受伤。作为普通人,我们关心的不是谁的烟花更好看,而是孩子们还能不能看到完整的草甸,是不是还能听到寺庙钟声在山谷间回响。
如果终有一天,艺术家、企业和政府都能把生态保护和文化尊重放在第一位,也许我们才会真正欣赏到美丽的烟花和辽阔的草原一起盛开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