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突然通知我，让我去把学费交了，开学截止日要到了。我问是哪里的学费，她说：你小舅子考研培训班的钱，你做姐夫的不该出吗？

凌晨五点半。

林凡被手机震醒了。

他侧过身。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身边的苏晴睡得很沉，呼吸轻浅。

他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摸出来。

屏幕上，是丈母娘张桂芳的微信语音。

六条。

时间都是在四点五十左右发的。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大清早的。

能有什么好事？

他点开第一条。

张桂芳尖锐又急促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直接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凡！你死了？！」

他立刻把声音调到最低。

这声调，能把楼板震下来。

第二条语音。

「学费的事，你到底办不办？都几点了，还装死？」

林凡皱紧了眉头。

学费？

他小声对着手机回了一条文字。

「妈，现在才五点多，您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吗？」

消息刚发出去。

语音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林凡手忙脚乱地接起，压低声音：

「妈，您小声点，小晴还在睡。」

张桂芳的声音更大，根本不顾及他。

「睡什么睡！睡了就能把钱睡出来？！」

「你现在马上给我起来！去办手续！」

「截止日是今天中午十二点！」

林凡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妈，您先冷静。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学费。是苏磊的大学学费吗？那个不是早就交完了？」

苏磊，是他的小舅子。

一个二十二岁，刚毕业一年，靠着家里关系混了个普通文职，每天就知道打游戏，换女友的废物。

张桂芳在那边冷笑一声。

「大学？大学那点钱算什么！我要说的是考研培训班！」

「考研？」

林凡懵了。

「苏磊什么时候说要考研了？他不是说要准备考公吗？」

「考公？考公有啥用？费时间！」

张桂芳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林凡智商的蔑视。

「他现在要考名校的研究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已经给他报了魔都最好的培训班！」

林凡捏紧了手机。

「妈，就算要报班，这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商量一下？这费用得不少吧？」

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晴的母亲，办事情向来是先斩后奏。

而且。

凡是跟“最好”、“名校”沾边的东西。

那价格，肯定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工薪阶层能负担的。

张桂芳直接报出了一个数字。

「八万八。」

林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八万八？一个培训班？」

「您没开玩笑吧？都能付一个小城市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你懂什么！那可是名师！顶级资源！」

张桂芳显然对林凡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少废话！卡我已经给你了，就在你衣柜第三个抽屉里面，你拿着卡去银行转账。」

「这是苏磊的前途！你做姐夫的，出这点钱不应该吗？」

林凡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妈，我应该？我凭什么应该？」

「我跟小晴结婚三年，我们自己的房贷、车贷，哪一样不是我们自己扛着？」

「我们每个月给您生活费，已经是我们收入的一大半了！」

「您现在一句话，就要我拿出八万八，您觉得合理吗？」

张桂芳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

「林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娶了我们家小晴，不就是我们苏家的人吗？你现在是想跟我们撇清关系？！」

「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帮忙，你能娶到小晴这么好的姑娘吗？」

林凡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帮忙？那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恩赐。

三年前。

他家境一般，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做技术员，收入勉强糊口。

苏晴是他的大学同学，人长得漂亮，性格温柔。

但苏家，家境要比他好上一些。

最重要的是。

张桂芳看不起他。

当初结婚时。

张桂芳直接狮子大开口，要求林凡全款买一套市区的大三居，外加五十万现金的彩礼。

林凡根本拿不出来。

最后是林凡的父亲。

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又借了一屁股债，才凑齐了首付和二十万彩礼。

张桂芳这才勉强同意。

她逢人就说：

「要不是我心软，看那林凡老实，能吃苦，我才不把女儿嫁给他！」

「这叫下嫁！懂不懂？」

这些年。

林凡一直忍着这口气。

为了苏晴。

为了这个家。

他努力工作，加班到深夜，从不抱怨。

他以为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能换来张桂芳的尊重。

现在看来，在他的丈母娘眼里，他林凡，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榨干的提款机。

「妈，我没有要撇清关系。」

林凡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只是说，八万八不是小数目。我们现在手头流动资金，只有不到三万块。」

「剩下的钱，我得想办法。」

张桂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

「想办法？我看你就是不想出！」

「你前两年不是说，炒股赚了一点吗？拿出来！」

林凡心头一凉。

「妈，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都赔进去了。现在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

「胡说八道！你少给我装穷！」

张桂芳根本不相信。

「你赶紧给我起来！我现在就在门口等你！要是敢耽误了苏磊的前途，你看我怎么跟小晴说！」

「砰」的一声。

电话被挂断了。

林凡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她还在沉睡，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在外面兴风作浪了。

林凡轻轻地起身。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第三个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张桂芳刚劲的笔迹：

“密码：苏磊生日。”

林凡捏着那张银行卡。

只觉得这卡片冰冷，沉重。

像是他被压抑了三年的怨气，凝结而成的石头。

他穿好衣服。

悄悄地走出了卧室。

来到客厅。

隔着防盗门。

林凡都能听到门外张桂芳不耐烦的脚步声。

他深吸一口气。

拉开了门。

张桂芳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羽绒服，带着一个大大的遮阳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看到林凡，立刻双手抱胸。

「林凡，你可算是出来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快六点了！」

「你知道苏磊这个培训班有多抢手吗？」

「魔都来的名师，一年只开两期！错过了，就得等一年！」

林凡看着她，声音沙哑。

「妈，您不该在门口等我。您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这笔钱。」

「商量什么？」张桂芳翻了个白眼。

「苏磊考研，是为了将来能给小晴长脸！你这个当姐夫的，给弟弟投资，难道还用得着商量？」

「这是亲情！这是义务！」

林凡被这套“义务论”堵得哑口无言。

「妈，我再说一遍。我们家没有八万八的流动资金。」

张桂芳眼神一变，语气立刻变得柔和了一点点。

但那种柔和，却让林凡觉得更加恶心。

「哎呀，你看你，林凡。妈知道你压力大。」

「这样，你先别急，卡里应该有五万多，你先去把定金交了。」

「剩下的三万多，妈帮你跟小晴说说，让她也出一点。」

「你俩是夫妻，又不是外人，分什么你我的？」

「你交了定金，妈立刻在家族群里帮你好好宣传一下！」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

这丈母娘是打算把这笔钱，彻底变成他和苏晴共同的“义务”。

「妈，您别在群里宣传。」林凡赶紧阻止。

「为什么？」张桂芳的脸，又拉了下来。

「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这笔钱，我出。但请您，不要再拿亲情和道德来绑架我。」

林凡说完这句话，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张桂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然后。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你长本事了！你敢跟我摆脸色了？」

「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不然，你信不信我立刻去把小晴叫醒，让她看看你这个‘好丈夫’的嘴脸！」

林凡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刻薄、贪婪和威胁。

他知道，张桂芳说到做到。

他不想让苏晴夹在中间为难。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我去交。」

林凡松开了那张银行卡。

像松开了一块燃烧着的煤炭。

他知道。

这八万八，只是一个开始。

林凡在小区门口的ATM机上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

五万四千三百二十块。

跟张桂芳说的一模一样。

他取了八万八。

培训机构的名字叫「精英未来研习社」，听着就透着一股子烧钱的味道。

林凡交钱的时候。

柜台的小姑娘看着林凡，笑得非常官方。

「林先生是吧？您弟弟这个班是我们的至尊VIP定制班，八万八只是基础学费。」

林凡一愣。

「还有别的费用？」

「当然啦。」小姑娘笑容甜美。

「至尊班需要入住魔都的高级公寓，方便名师上门辅导，食宿费和杂费，一个月一万二。」

林凡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个月一万二？那要报多久？」

「苏磊先生报的是六个月的全程指导。总共是七万二的食宿杂费。」

七万二。

加上八万八。

总共是十六万。

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立刻给张桂芳发了微信。

「妈，培训机构说还有七万二的杂费，一共十六万。我们只有五万多，剩下的钱，我真的没办法了。」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

只有两个字：

「等着。」

林凡站在培训机构的大门口。

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嘲笑他。

他知道，张桂芳又要开始她的“亲情攻势”了。

果然。

不到十分钟。

张桂芳的电话打了过来，但这次不是怒吼，而是带着哭腔。

「林凡啊，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对苏磊有意见？」

林凡感到一阵恶心。

「妈，我没有。我只是说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骗人！我知道！你就是不想出！」

张桂芳的声音哽咽了。

「苏磊从小身体就不好，连带着运气也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想上进一次，你这个做姐夫的，你就不能帮他一把吗？」

「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苏磊的前途，毁在你手里吗？」

林凡被这道德大棒敲得头晕眼花。

「妈，我不是神仙，我变不出钱来。」

「变不出钱，就去借！去跟你的朋友，你的同事借！」

张桂芳的哭声更大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交这个首付，妈把我的首饰都当了？」

「为了让你娶小晴，我付出了多少！」

「现在让你出点钱，你就推三阻四！」

林凡沉默了。

他知道，多说无益。

张桂芳的逻辑，永远是自洽的。

她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着林凡这个“入赘”的女婿。

就在这时。

微信上跳出一个消息。

是家族群「苏家兴旺」里的新动态。

发消息的，是张桂芳。

「各位亲戚，大家帮帮我们家苏磊吧！」

「苏磊为了能给苏家争光，报了魔都的顶级考研班，学费十六万！」

「林凡这孩子虽然孝顺，也愿意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可他也只有五万多，现在还差十万多！」

「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着急啊！」

「谁家能拿出五万块，借给我们先应急？」

消息下面，张桂芳还配了两张图。

一张是林凡转账五万块钱的截图。

另一张是苏磊在网上下载的，一个名牌大学的校门照片。

林凡看得目眦欲裂。

他转的明明是八万八的定金！为什么只发五万的截图？

而且。

他什么时候说过愿意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

这张桂芳，真是个天生的戏精！

她只发五万，是为了让亲戚们觉得，林凡出了小头。

剩下的十几万，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承担。

这样，大家就不会觉得林凡做得不对，只会觉得他“能力有限”。

而她，张桂芳，成了为了儿子前途，操碎了心的伟大母亲。

群里立刻炸了锅。

小姑妈苏亚丽：

「哎呦喂，十六万！老姐你真是舍得！苏磊有你这样的妈，真是烧高香了！」

大舅妈赵丽：

「丽姐，别怪林凡啊。他挣钱不容易，能拿出五万，已经算是有心了。」

「这年头，女婿能做到这份上，不多了！」

林凡看着这些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铅。

他想在群里澄清。

说自己出了八万八。

说这培训班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但手刚碰到屏幕。

他猛地想起了母亲王秀兰的话：

「你一开口，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变成了你在‘攻击’一个生病的亲人。到时候，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虽然这次不是生病，是考研。

但本质是一样的。

他如果出来反驳。

张桂芳只需要一句：

「林凡，你是在怪苏磊花钱多吗？你是在咒你弟弟没前途吗？」

林凡就会彻底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他决定。

不回应。

他要看看。

这出戏，张桂芳到底想怎么唱下去。

五分钟后。

张桂芳在电话里，语气带着一丝得意。

「林凡啊，妈已经帮你问到了一笔钱。你不用担心了。」

「但是，妈希望你记住，苏磊的前途，就是你们夫妻俩的前途！」

「你现在是苏家的人！要学会为苏家付出！」

林凡冷冷地问：

「妈，您跟谁借的？」

「不该你问的，别问！」

张桂芳立刻变了脸。

「你现在给我回来！把卡里的五万块取出来，交给苏磊！让他自己去交钱！」

「剩下那笔钱，我自有安排！」

林凡知道，他别无选择。

他回到家。

苏晴已经醒了。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

脸色有些苍白。

「林凡，我妈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

苏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林凡走过去，抱住她。

「没事，老婆。妈就是说苏磊要考研，要交一笔培训费。」

「你别管了，我去处理。」

苏晴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我知道。我妈在群里发了消息。八万八的学费，还有七万二的杂费，总共十六万。」

「她只说你出了五万。把剩下的窟窿都说成是她自己扛的。」

林凡心头一暖。

苏晴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你看到了就好。这笔钱，我们出不起。」

「我们还要还房贷，车贷，还有我们的生活费。」

苏晴点了点头。

「我跟她说了。她根本听不进去。她说，如果你能出十六万，她立刻在群里给你包个红包，给你好好宣传。」

「林凡，对不起。我妈她…」

「我知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林凡打断她。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这五万块，是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们先把这五万块拿出来。剩下的，我会让她自己想办法。」

林凡把卡里的五万块取出来，交给苏晴。

「你把这五万块，拿去给你妈。然后告诉她，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

「让她不要再指望我们了。」

苏晴拿着那厚厚的五叠钞票。

手有些颤抖。

「林凡，你真的不生气吗？」

「我生气。但我更心疼你。」

林凡把她拥入怀中。

「我们得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苏晴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

「好，我下午去跟她谈。你先去上班吧。」

林凡亲了亲她的额头。

「记住，不要心软。这是他们自找的。」

林凡刚到公司。

屁股还没坐热。

手机就响了。

是小舅子苏磊的电话。

林凡皱着眉头接起。

苏磊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少爷脾气。

「姐夫，我妈说你给了五万块钱？怎么才这么点啊？」

「我这培训班十六万呢！你还差十一万啊！」

林凡冷笑一声。

「苏磊，你姐夫我不是印钞机。五万块，是我们所有的积蓄。」

「而且，你妈跟我说的是八万八，不是十六万。那七万二的杂费，我不知道。」

苏磊在那边嘟囔了一句。

「哎呀，不就那点破事嘛。我妈说，姐夫你最有能力了，肯定能帮我想办法的。」

「姐夫，你帮我想想办法呗。我现在就差那十一万了。」

「不然，我连公寓都住不进去，只能去睡集体宿舍了！」

苏磊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仿佛林凡不给他这十一万，就是罪大恶极。

林凡深吸一口气。

「苏磊，你已经成年了。你不能总指望你姐夫。」

「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夫我为了这五万块，付出了多少？」

苏磊在那边不耐烦地打断他。

「行了行了！别跟我讲大道理！」

「姐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别生气。」

「我这培训班的老师，说了。只要我能交齐十六万，他可以帮我保研！」

「保研啊！姐夫！到时候我就是名校的研究生了！」

「你现在不投资我，将来我成了大人物，你可别后悔！」

林凡沉默了。

他知道苏磊又在说谎。

什么保研？

培训机构为了骗钱，什么鬼话都敢说。

「苏磊，你别听他们忽悠你。」

「那都是假的。」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去考公。」

苏磊一听，立刻炸毛了。

「你咒我呢！你就是嫉妒我能上名校！」

「林凡！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这十一万，我就告诉我姐，说你对我不好！说你不顾亲情！」

「到时候，你看我姐还跟你过不过！」

林凡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寒到了极点。

这小舅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他不再跟他废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

他给苏晴发了一条微信。

「苏磊刚刚打电话给我，威胁我。」

苏晴很快回了消息。

「我知道了。他刚刚也给我发了消息，说我不帮他，就是不顾手足之情。」

「我已经跟妈说了。这五万块，是我们的极限了。」

「妈说，剩下的钱，她会想办法。」

林凡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苏晴没有完全被她妈说服。

下午一点。

林凡刚吃完午饭。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张桂芳。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胜利者的姿态。

「林凡啊，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苏磊的钱，妈已经借到了！」

林凡一愣。

「妈，您跟谁借的？」

「不该你问的，别问！」

张桂芳的语气又变了。

「不过，林凡，你这个做姐夫的，也别太清闲了。」

「妈这次借钱，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这笔钱，人家要求一个月内还清。」

林凡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一个月内还清十一万？这是高利贷吗？

「妈，您跟谁借的钱？您疯了吗？！」

「一个月内还清十一万，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张桂芳冷笑一声。

「拿不出来？谁说你拿不出来？」

「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套老家的房子。」

「虽然是郊区的，但也能值个几十万吧？」

林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

「妈，您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让你把老家的房子抵押出去！」

「你抵押了房子，把这笔钱还清了。苏磊考研成功，将来你就是名校的姐夫！」

「你老家的房子，将来我们苏家给你再买回来一套好的！」

林凡气得浑身发抖。

「妈！那是我的老家！那是我的根！」

「那是我们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您不能打它的主意！」

张桂芳的声音，变得无比刻薄。

「念想？一个破房子，值几个钱！」

「林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告诉你，这笔钱，我已经借了。苏磊的培训班，也已经交钱了。」

「这笔账，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把钱还上！」

林凡感到一阵绝望。

他知道。

张桂芳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

他如果拒绝。

张桂芳一定会去闹。

闹到公司，闹到家里。

让苏晴夹在中间，痛苦不堪。

他不想让苏晴为难。

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妈，您别逼我了。」

「我不会抵押房子的。那是我的底线。」

张桂芳在那边沉默了一会。

然后。

她忽然发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笑声。

「底线？林凡，你一个上门女婿，有什么底线？！」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抵押房子，我就让苏晴跟你离婚！」

「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小晴，你还能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

林凡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被一层冰冷的雾气笼罩。

他坐在工位上。

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旁边的同事看到他脸色不好。

问了一句。

「林凡，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凡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家里有点事。」

他知道。

他不能再忍下去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下午，林凡请了半天假。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家。

老家在城市郊区的一个老旧小区。

环境很差。

但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里有他童年的记忆。

那里有他父亲的影子。

父亲去世后，他一直舍不得卖掉。

这套房子，是他和苏晴结婚时，他父亲唯一的遗产。

他走进那间空置了三年的老房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旧家具的味道。

他走到客厅。

墙上还挂着一张老旧的全家福。

照片上。

父亲笑着，母亲年轻。

林凡那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他看着照片上的父亲。

心里一阵酸楚。

「爸，儿子不孝。您留给我的房子，可能保不住了。」

林凡摸了摸照片上的父亲的脸。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知道。

张桂芳就是吃准了他这份“念旧”。

她知道，这套房子，是林凡的软肋。

林凡坐在老旧的沙发上。

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

他的思绪，飘回了三年前。

结婚那天。

张桂芳当着所有亲戚的面。

对着林凡的父亲说。

「老林啊，你家这小子，能娶到我们家小晴，那是祖上烧了高香。」

「你看看这彩礼，才二十万！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要不是我心疼女儿，看在你们家把这老房子卖了的份上，我才不会同意！」

林凡的父亲。

一个老实了一辈子的人。

当时只是唯唯诺诺地笑着。

「亲家母说得是，我们家林凡，一定会好好对待小晴的。」

「这房子，本来就是留给林凡和小晴的。现在先拿来付首付，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林凡当时听着这番话。

只觉得羞辱。

他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他对不起自己的家。

他以为。

只要他对苏晴好，对苏家好。

就能弥补这份“不足”。

现在看来。

他的忍让和付出。

在张桂芳眼里。

不过是理所当然。

林凡掐灭了烟头。

他拿起手机。

给苏晴发了一条微信。

「老婆，我回老家了。」

「妈说的那笔钱，我打算自己解决。」

「你不用担心。」

苏晴很快回了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凡！你别听我妈的！你别抵押房子！」

「我已经跟她吵架了！我跟她说，如果她再逼你，我就跟她断绝关系！」

林凡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至少。

他的妻子，还是爱他的。

「小晴，你别冲动。」

「我不会抵押房子的。」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找个办法。」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家庭。」

他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由张桂芳摆布了。

他必须反击。

但他现在。

没有钱。

没有势。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

怎么反击？

林凡打开电脑。

他输入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邮箱地址。

这个邮箱。

他已经三年没有打开过了。

邮箱的密码，是一串复杂的数字和字母。

输入密码后。

邮箱里。

躺着上千封未读邮件。

这些邮件，来自世界各地。

有顶级的猎头公司。

有知名的风投机构。

有来自哈佛、麻省理工的邀请。

林凡看着这些邮件。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点开其中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

「林先生，您的账户里，有一笔五年未动的款项。请查收。」

「我们为您保留的股权，市值已达八千万。」

八千万。

林凡看着这三个字。

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这笔钱。

是五年前。

林凡在大学毕业时。

跟几个同学一起创立了一个科技公司。

林凡是公司的技术核心。

他设计的一套算法，震惊了整个行业。

但他为人低调。

不喜欢抛头露面。

公司被一家跨国巨头收购后。

林凡拿了八千万的股份。

但他厌倦了商场的尔虞我诈。

他把股份和钱，都交给了一个信托基金打理。

他选择了隐退。

他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娶了苏晴。

他甘愿做一个普通的职员。

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他以为。

这样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现在看来。

他的善良和低调。

在张桂芳眼里，不过是无能。

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是林凡。」

「我想把那笔钱，取出来。」

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惊喜又恭敬的声音。

「林总！您终于联系我们了！」

「您的股份，我们已经为您打理得非常好。随时可以变现。」

「您要全部取出来吗？」

林凡的嘴角。

露出一丝冷笑。

「不。先给我转三千万到我的私人账户。」

「剩下的。继续打理。」

「我现在。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林凡没有告诉苏晴这件事。

他知道。

一旦他暴露了身份。

张桂芳只会变本加厉地索取。

他要的。

不是一时的解脱。

而是彻底的反击。

他要让张桂芳和苏磊。

在最高光的时刻，跌入最深的深渊。

当天下午。

三千万到账。

林凡看着手机银行的余额。

那一串零。

让他感觉很平静。

他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

他知道。

这笔钱，是他反击的底气。

他回到家。

苏晴正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他回来。

苏晴立刻跑过来。

「林凡！你没事吧？我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林凡抱住她。

「没事。我跟她说了，老家的房子，我们不会抵押。」

「她生气了，但也没办法。」

「我跟她说，我找朋友借了三万块。先凑齐了这笔钱。」

苏晴感激地看着他。

「林凡，谢谢你。我妈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你别自责。这是我的责任。」

林凡亲了亲她的头发。

他知道。

他瞒着苏晴。

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也是为了保护她。

第二天。

林凡辞职了。

他找了一个借口。

「公司要裁员，我主动辞职了。想自己创业。」

苏晴听了。

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支持他。

「林凡，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我支持你。」

张桂芳知道后。

立刻打电话过来，一顿臭骂。

「林凡！你脑子有病吧？！」

「你辞职了，谁来还房贷？谁来给我生活费？」

「你还想创业？你一个连十一万都拿不出来的穷鬼，创什么业？！」

「你别想用这个借口，逃避给苏磊还钱的责任！」

林凡只是平静地听着。

「妈，您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我辞职了，但我会努力挣钱。我不会让您和苏晴失望的。」

他越是平静。

张桂芳越是生气。

但她也没办法。

林凡已经辞职了。

她总不能把他绑回去上班。

林凡开始他的“创业”计划。

他找了一个偏僻的写字楼。

注册了一家新公司。

「天际线科技投资公司。」

他没有招员工。

他自己一个人。

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

开始运作那笔三千万的资金。

他凭借着自己对科技和市场的敏锐嗅觉，开始进行投资。

他的目标很明确。

在最短的时间内。

把三千万变成三个亿。

他要用绝对的财富和地位。

碾压张桂芳和苏家。

一个月后。

苏磊的培训班开始了。

张桂芳在群里大肆炫耀。

「苏磊现在住的公寓，是魔都最高档的！老师都是哈佛毕业的！」

「林凡这孩子，虽然没能力，但至少还算有心。」

「等苏磊考上研究生，我第一个感谢林凡！」

林凡看着这些消息。

心里冷笑。

感谢？你只会感谢你自己。

就在这时。

一个巨大的“钩子”出现了。

林凡的投资公司。

在短短一个月内。

凭借着他精准的投资眼光。

已经实现了十倍的增长。

三千万变成了三亿。

这个速度，震惊了整个金融圈。

但没有人知道。

这个神秘的「天际线科技投资公司」的背后老板。

竟然是那个被丈母娘嫌弃的穷女婿。

林凡决定。

是时候，让张桂芳尝尝，什么叫**“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滋味了。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拿出五千万。

买下了苏家老小区附近的一栋顶级别墅。

这栋别墅，是整个小区最豪华的。

它距离张桂芳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他要在这里。

打造他自己的“天际线”。

别墅的装修很快就开始了。

林凡请了最好的设计团队。

所有的家具，都是从国外定制的。

他把别墅的名字，定为「清风园」。

苏晴一直以为。

林凡辞职后，只是在家里做点小生意。

她不知道。

自己的丈夫，已经悄悄地，成为了一个亿万富翁。

林凡每天按时“上班”。

其实是去别墅监督装修。

他每天回家。

穿着普通的T恤，拿着一个普通的公文包。

苏晴没有怀疑。

她只觉得。

自己的丈夫，真的很努力。

一天。

张桂芳打电话给苏晴。

「小晴！你知道吗？我们小区旁边那个烂尾楼，突然被一个神秘富豪买下来了！」

「听说要建一个顶级别墅！叫什么清风园！」

「听说那个富豪，身家百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苏晴把电话开了免提。

林凡在旁边听着。

心里冷笑。

百亿？还差一点。但快了。

苏晴说：

「妈，您管人家是谁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张桂芳的声音，充满了憧憬。

「我要是能认识那个富豪！哪怕只是让他帮苏磊说句话！苏磊就能一步登天！」

「你看看你！嫁给林凡这个窝囊废！」

「连十一万都拿不出来！现在苏磊的钱，我还得自己想办法还！」

林凡听着这番话。

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这丈母娘，真是无可救药了。

苏晴生气了。

「妈！您别太过分了！林凡已经尽力了！」

「你当初逼着他辞职，现在又说他窝囊！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您要是再敢骂林凡一句，我就跟您断绝关系！」

张桂芳被苏晴的怒吼吓到了。

她沉默了一会。

然后。

她又开始哭诉。

「小晴啊，你真是被林凡迷了心窍了！」

「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要是你能嫁给那个清风园的富豪！你就能住进大别墅！」

「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苏晴挂断了电话。

她转过身。

抱住林凡。

「对不起，林凡。我妈就是这样的人。」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林凡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我理解你。」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住进比清风园更好的别墅。」

他看着苏晴。

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

他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凡的公司。

已经成为了金融界的一个神话。

他的资产。

已经超过了五亿。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富豪。

但他依旧穿着普通的衣服。

每天回家。

给苏晴做饭。

他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

过着普通的生活。

他要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张桂芳彻底崩塌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苏磊的培训班结束了。

他回到了家。

他没有考上研究生。

他甚至连初试都没有过。

张桂芳看到苏磊。

气得差点晕过去。

「苏磊！你！你十六万就打了水漂？！」

「你对得起你姐夫的五万块钱吗？！」

「你对得起你妈借来的十一万吗？！」

苏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妈，你别说了！这考研哪有那么容易！」

「我每天都学习到凌晨两点！我尽力了！」

「而且！那个培训班根本就是个骗子！他们的老师根本就不负责！」

张桂芳气得浑身发抖。

她拿出手机。

给林凡发了一条微信。

「林凡！你看看你这个小舅子！他把我的钱都花光了！」

「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帮我想想办法！」

林凡正在别墅里。

看着装修工人安装最后一块大理石。

他笑了。

他等的机会，来了。

他回到家。

客厅里。

张桂芳正在对着苏磊破口大骂。

苏磊一脸不耐烦。

「妈！你别说了！大不了我不考了！」

「我去把那辆宝马车买了！」

林凡一愣。

「宝马车？什么宝马车？」

苏磊看到林凡。

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姐夫！你回来了！」

「你看看我！这身行头！」

苏磊穿着一身名牌。

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大的金链子。

手上戴着一块名牌手表。

「姐夫，我告诉你！我考研虽然没成功！但我认识了一个富二代！」

「他看我人品好！借了我一百万！让我去投资！」

「我用这笔钱，买了一辆宝马跑车！明天就提车！」

张桂芳一听。

眼神立刻亮了。

「苏磊！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认识了一个富二代？！」

「你真的买了宝马车？！」

苏磊得意洋洋。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妈，你别再惦记着那十六万了！我现在有了一百万！我们马上就能成为有钱人了！」

张桂芳立刻变了脸。

她走到林凡面前。

「林凡！你看看你！你这个窝囊废！」

「你连十一万都拿不出来！我儿子现在一下子就有一百万了！」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差距了吧！」

「你赶紧去把苏磊那五万块钱拿回来！你现在，不配投资他！」

林凡看着张桂芳。

眼神里充满了讽刺。

「妈，您确定。苏磊的钱，是借的，不是骗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桂芳怒吼。

「苏磊的朋友，是魔都的富二代！人家有的是钱！怎么会骗他？！」

就在这时。

林凡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凡接起。

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你是苏磊的姐夫？我是黑虎哥。」

「你小舅子借了我一百万的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经两百万了。」

「三天内，把钱还清。」

「不然。我就让他去海里喂鱼。」

林凡笑了。

他知道。这个“黑虎哥”，是他花钱找来的“演员”。

他要让张桂芳和苏磊。

彻底跌入深渊。

「黑虎哥是吧？我不是苏磊的姐夫。」

林凡声音平静。

「我是苏磊的债主。他欠了我五万块钱。」

「你要是能让他把钱还给我，我感激不尽。」

「啪」的一声。

电话挂断了。

张桂芳和苏磊。

听到林凡的电话。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姐夫！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黑虎哥？！我根本不认识！」

「那一百万，是我朋友投资我的！」

林凡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苏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朋友？你的朋友，会让你买宝马车，却不让你还钱？」

张桂芳也开始慌了。

「林凡！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嫉妒苏磊有钱了！所以故意找人来吓唬他？」

林凡笑了。

「妈，您觉得。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你们的报应，来了。」

接下来的三天。

苏家陷入了地狱。

每天都有几个纹身的壮汉。

来苏家门口闹事。

他们砸了苏家的窗户。

泼了红漆。

还把苏磊的宝马车，砸了个稀巴烂。

张桂芳和苏磊。

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躲在家里。

不敢出门。

张桂芳打电话给林凡。

哭着求他。

「林凡！你救救苏磊吧！他要被黑虎哥打死了！」

「你不是说你是苏家的人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凡冷冷地说。

「妈，我已经不是苏家的人了。」

「我辞职了。我没有钱。我帮不了你们。」

「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苏晴也开始担心了。

「林凡！我们真的不能帮他们吗？」

「苏磊毕竟是我弟弟。我妈毕竟是我妈。」

林凡抱住她。

「小晴，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们欠下的债。他们必须自己还。」

第三天晚上。

黑虎哥的电话又来了。

「林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明天中午十二点。如果你不把两百万还清。」

「我就把苏磊的手脚都打断。」

林凡笑了。

「黑虎哥是吧？你不用威胁我。」

「我不会出钱的。」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

「你去那里找一个人。他或许能帮你。」

林凡把「清风园」的地址。

发给了黑虎哥。

黑虎哥一愣。

「清风园？那是谁的别墅？」

「那是你老板的别墅。」林凡说。

「你老板？我老板是谁？」

「你老板。叫林凡。」

电话挂断了。

黑虎哥坐在车里。

看着手机上的地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凡？清风园的富豪？！」

「他竟然是苏磊的姐夫？！」

他立刻打电话给他的真正老板。

林凡。

「林总！对不起！我不知道苏磊是您的亲戚！」

「您放心！我马上把苏磊放了！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林凡冷冷地说。

「不。你继续你的计划。」

「明天中午十二点。带苏磊去清风园。」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姐夫。」

「是如何成为他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人。」

第二天中午。

苏家。

张桂芳和苏磊。

被黑虎哥和他的手下。

带到了清风园的门口。

张桂芳看着眼前这座豪华的别墅。

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黑虎哥！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打断苏磊的手脚吗？！」

黑虎哥恭敬地说。

「张女士。你别急。」

「有人想见你们。」

别墅的大门。

缓缓打开了。

林凡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

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

站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林凡的脸上。

带着一丝淡漠的笑容。

张桂芳和苏磊。

看到林凡。

瞬间呆住了。

「林凡？！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辞职了吗？！」

林凡走到他们面前。

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妈，您忘了。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小晴住进比清风园更好的别墅。」

「现在。这座别墅。是我的。」

张桂芳和苏磊。

听到这句话。

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

「你！你胡说八道！你一个穷鬼！怎么可能买得起这座别墅？！」

林凡笑了。

他拿出手机。

打开了手机银行。

余额显示：五亿。

他把手机递给张桂芳。

张桂芳看着那一串零。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五！五亿？！」

「你！你到底是谁？！」

林凡收回手机。

眼神里充满了冷酷。

「我是林凡。」

「天际线科技投资公司的老板。」

「一个。被您看不起的窝囊废。」

「一个。被您逼着抵押老家房子的穷鬼。」

「一个。被您说不配投资您儿子的废物。」

张桂芳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

她指着林凡。

浑身颤抖。

「你！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你明明有钱！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凡冷笑一声。

「告诉您？告诉您。您只会变本加厉地索取。」

「告诉您。您只会把我当成一个更高级的提款机。」

「告诉您。您只会更瞧不起我。」

「我要的。不是您的感激。而是您的绝望。」

「我要让您知道。您当初对我造成的伤害。」

「今天。我要十倍奉还。」

林凡走到黑虎哥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虎哥，辛苦了。」

「那两百万。不用还了。」

黑虎哥恭敬地说。

「谢谢林总！谢谢林总！」

张桂芳和苏磊。

听到这句话。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黑虎哥！你！你竟然听林凡的话？！」

林凡看着他们。

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妈，您忘了。黑虎哥的老板。就是我。」

「那两百万的高利贷。是我故意放给苏磊的。」

「我只是想让您知道。」

「您引以为傲的儿子。在金钱面前。是多么的愚蠢。」

张桂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是你岳母！我是小晴的妈妈！」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凡轻轻地甩开了她的手。

「岳母？您配吗？」

「您当初逼着我抵押老家房子的时候。」

「您想过我是您的女婿吗？」

「您当初在群里羞辱我的时候。」

「您想过我是小晴的丈夫吗？」

「您没有。」

「在您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奴隶。」

林凡深吸一口气。

他走到苏磊面前。

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废物。

「苏磊。你欠我的五万块钱。不用还了。」

「但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苏家的人。」

「你和你妈。马上搬出苏家。」

「我会给你们一套小房子。让你们自生自灭。」

苏磊的脸上。

充满了恐惧。

「姐夫！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林凡没有理会他。

他转过身。

看着苏晴。

苏晴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

充满了泪水。

「林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林凡走过去。

抱住她。

「小晴，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

「我只想让你知道。」

「你的丈夫。不是一个窝囊废。」

「他有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苏晴紧紧地抱着他。

「林凡！我爱你！我只爱你！」

林凡笑了。

他看着张桂芳和苏磊。

眼神里。

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张桂芳。苏磊。」

「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我的亲戚。」

「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用一生来偿还。」

张桂芳瘫软在地上。

她的眼神空洞。

她知道。

她的一切。

都完了。

她失去了她最后的提款机。

她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她失去了一切。

她看着林凡。

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林凡！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林凡冷冷地说。

「我不得好死？您当初逼我的时候。」

「您想过我的感受吗？」

「您只想着。如何榨干我的最后一滴血。」

「现在。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林凡不再理会她。

他带着苏晴。

走进了清风园。

别墅的大门。

缓缓关闭。

隔绝了张桂芳的哭喊和咒骂。

苏晴靠在林凡的怀里。

「林凡，我们真的要跟他们断绝关系吗？」

「这是你妈。苏磊是你弟弟。」

林凡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晴，我不想让你再受委屈了。」

「他们不会改变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苏晴沉默了一会。

然后。

她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好。我听你的。我们跟他们断绝关系。」

「我只想要你。林凡。」

林凡笑了。

他知道。

他的选择。

没有错。

他带着苏晴。

在清风园里。

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把自己的身份。

告诉了苏晴。

苏晴震惊。

但更多的是感动。

「林凡，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跟你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林凡抱紧了苏晴。

他知道。

他找到了他真正的幸福。

林凡没有赶尽杀绝。

他给张桂芳和苏磊。

买了一套小公寓。

让他们自生自灭。

苏大强。

苏晴的父亲。

他找到了林凡。

他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林凡啊，我对不起你。」

「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保护好小晴。」

「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林凡看着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

心里涌起一丝怜悯。

「爸，您别这么说。」

「您只是被妈蒙蔽了。」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晴的。」

苏大强泪流满面。

「林凡，你是一个好孩子。」

「你比苏磊强一百倍。」

林凡笑了。

他知道。

他赢得了他应有的尊重。

他的生活。

开始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