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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院系调整方案公布,梁思成看到清华建筑系被拆分,连夜写信申诉

参考来源:《梁思成文集》《清华大学校史稿》《中国建筑教育史》,部分章节仅代表笔者个人观点,请理性阅读

1952年10月的一个深夜,清华园里的一盏台灯亮到了凌晨。

梁思成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刚刚收到的院系调整方案。

这位中国建筑学的开创者,此刻手中的笔却颤抖得写不出字来。

窗外秋风萧瑟,吹落了几片梧桐叶,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那个倾注了十二年心血建立起来的清华建筑系,即将被一分为二。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升腾。

林徽因卧病在床,他不敢惊动妻子。书桌上那张调整方案看得越久,心就越凉——清华建筑系的建筑学专业要划给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城市规划专业要并入同济大学。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一手创建的中国第一个完整的建筑教育体系,将被生生撕裂。

梁思成深吸一口气,铺开信纸,开始书写那封注定改变不了结局的申诉信。

【一】十二年心血,毁于一旦?

要理解梁思成那晚的绝望,得先说说这个建筑系有多不容易。

1946年,抗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梁思成和林徽因从李庄回到北平,接到清华大学的邀请——创办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建筑系。那时候的中国,建筑教育几乎是一片空白。想学建筑?要么去国外,要么在工科里学点土木工程凑合。至于建筑美学、建筑历史、城市规划这些,压根就没地方学。

梁思成接下这个重担时,已经45岁了。他和林徽因把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学到的那套完整的建筑教育体系,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一点点搭建起来。课程设置上,建筑设计、建筑历史、建筑构造、城市规划,样样俱全;教学方法上,既重视西方的科学训练,又强调对中国传统建筑的研究。

更难得的是师资队伍。梁思成把自己在营造学社的老搭档都请来了——刘敦桢、童寯、陈占祥......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中国建筑界的泰斗级人物。学生们都说,在清华建筑系上课,随便听哪位老师讲,都是在听中国建筑史的活化石说话。

短短六年时间,清华建筑系就成了全国建筑教育的标杆。毕业生走到哪里都抢手,北京的十大建筑,好些都有清华建筑系学生参与设计。梁思成心里清楚,这不仅是一个系,这是中国建筑教育的根基。

【二】山雨欲来的前兆

1952年的风向,其实梁思成早就察觉到了。

年初开始,关于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的消息就陆续传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这些综合性大学,要按照苏联模式改造成专门化的学院。文科集中到北大,理工科留在清华,医科独立出去......听起来挺有道理,集中力量办大事嘛。

梁思成不是不理解这种调整的必要性。新中国刚成立,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学苏联,走专业化道路,从国家战略层面看,确实有它的合理性。他甚至还参加了几次讨论会,提了不少建设性意见。

真正让他警觉的,是建筑系内部开始出现的分歧。有人主张建筑教育应该更偏重工程技术,培养能快速投入建设的实用人才;有人认为应该强化政治学习,改造旧知识分子的思想。而梁思成坚持的那套"建筑是科学与艺术的结合"的理念,开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几次会议下来,梁思成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他私下和林徽因商量过,要不要主动做些调整,让建筑系更"适应形势"。林徽因那时候肺病已经很重了,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思成,咱们做学问的,该坚持的还得坚持。"

这话给了梁思成很大的勇气。他觉得,只要把道理讲清楚,把建筑教育的规律讲明白,组织上会理解的。

【三】晴天霹雳的那个夜晚

10月那天,调整方案正式下发到各院系。

梁思成接到文件,看到清华建筑系的处理意见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反复看了三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建筑学专业划归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城市规划专业并入同济大学,师资队伍也要相应分拆。

这不是调整,这是肢解啊!

梁思成的手开始发抖。建筑学和城市规划,本来就是一个完整体系的两个方面。城市规划需要建筑学的基础,建筑设计离不开城市规划的宏观视野。把它们分开,就像把一个人的左手右手砍断,分别安到两个人身上,还指望它们能正常工作?

更要命的是师资分拆。刘敦桢要去南京,陈占祥要去同济,童寯也得走......这些人是一个团队,他们之间的学术交流、教学配合,都是多年磨合出来的。拆散了,不说别的,光重新建立默契就得好几年。这几年里,学生怎么办?中国的建筑教育怎么办?

梁思成坐在书桌前,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起1946年创系时的豪情壮志,想起和林徽因一起讨论课程设置时的兴奋,想起第一届学生毕业时的欣慰......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他点燃了今晚的第五支烟。

窗外,清华园的秋夜格外安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更显得夜的深沉。梁思成知道,这封申诉信很可能改变不了什么。大势所趋,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可是,作为清华建筑系的创办人,作为中国建筑教育的开拓者,他不能不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不仅是为了建筑系,更是为了中国建筑教育的未来。

梁思成铺开信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

这封信里,他会说些什么,那些肺腑之言,能否打动决策者的心。而这场院系调整,又将把中国的建筑教育带向何方......

【四】那封深夜写就的万言书

梁思成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写就是三个多小时。

信的开头,他用了最恭敬的称呼和最诚恳的态度。梁思成很清楚,这个时候摆资历、讲苦劳是没用的,必须讲道理,讲教育规律,讲国家利益。他在信中写道:"建筑教育不同于一般工科教育,它需要完整的知识体系和长期的系统训练。拆分建筑系,短期内看似能快速增加学生数量,长远来看,会严重损害中国建筑教育的质量。"

这段话写得很委婉,但态度很坚定。梁思成接着从三个方面详细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第一,学科完整性的问题。他用了大量篇幅说明建筑学、城市规划、建筑历史之间的内在联系,强调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正如人的五脏六腑,各有功能,但必须协同工作才能维持生命。建筑教育的各个专业,亦是如此。"这个比喻很生动,也很恳切。

第二,师资队伍的问题。梁思成列举了现有教师的学术背景和教学分工,说明这个团队的形成有多不容易。"建筑教育需要大师,而大师需要学术氛围。把这些教师分散到不同院校,短期内确实能'播种',但失去了相互切磋的环境,这些'种子'能否开花结果,实在难说。"

第三,学生培养的问题。他特别提到,建筑师的培养周期很长,需要从基础到高级的系统训练。拆分之后,学生要么只学技术不懂艺术,要么只会规划不懂建筑,培养出来的都是"半成品"。

信的最后,梁思成写道:"我深知组织上的决定有其考虑,但建筑教育关系国家百年大计。恳请慎重考虑,保留清华建筑系的完整性。即使不能完全保留,也希望能让建筑学和城市规划专业保持在同一所学校,师资队伍不要过度分散。"

写完这封信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梁思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信装进信封,准备第二天一早就送出去。

【五】理想主义者的宿命

这封信送出去了,石沉大海。

半个月后,梁思成接到正式通知:院系调整方案不变,请做好交接准备。短短几行字,冰冷得像冬天的风。

梁思成没有再申诉。他明白,有些事不是靠道理就能扭转的。1952年的中国,需要的是快速培养大量专业人才,而不是慢工出细活的精英教育。从国家层面看,这个选择有它的必然性。只是,作为一个教育家,他心里清楚这种"快"要付出什么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梁思成投入到交接工作中。他把十二年积累的教学资料、图纸、模型,一一分类整理,交给即将分赴各地的同事们。每交出一份资料,就像割掉一块心头肉。

特别痛苦的是师生分别。那些跟了他多年的学生,哭着问:"梁先生,咱们以后还能在一起做学问吗?"梁思成强忍着泪水,拍拍学生的肩膀:"建筑学的道理是一样的,在哪里都能学,都能做。记住咱们的传统,把中国建筑的根留住。"

1953年春天,拆分正式完成。梁思成留在了清华,但清华建筑系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建筑系了。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看着墙上挂的那些老照片——创系时的合影,师生们一起测绘古建筑的场景,第一届学生毕业答辩的瞬间......

林徽因的病情越来越重。一天晚上,她虚弱地握着梁思成的手说:"思成,你不要太难过。咱们做了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就好。"梁思成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六】历史的回声

时间往前走,伤痛会慢慢淡去,但留下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1952年的院系调整,确实在短期内为国家培养了大量急需的专业人才。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后来的北京建筑大学)、同济大学的城市规划专业,都在各自领域做出了贡献。从这个角度看,调整达到了它的目的。

可梁思成担心的问题,也一一显现了。建筑学和城市规划的割裂,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城市建设缺乏整体观。建筑师不懂规划,规划师不懂建筑,造出来的城市支离破碎。师资队伍的分散,让建筑教育的学术传承出现了断层。那种师徒之间、同门之间的学术切磋氛围,再也没能完全恢复。

更深层的影响,是对建筑教育理念的冲击。"建筑是科学与艺术的结合"这个理念,在很长时间里被边缘化。建筑教育越来越偏重技术,忽视人文;强调实用,轻视创新。直到改革开放以后,人们才重新认识到梁思成当年坚持的那些东西,是多么珍贵。

1972年,梁思成去世。他没能看到中国建筑教育的复兴,没能看到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在1984年重新恢复完整建制。如果他能看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也许会欣慰,也许会叹息,也许会说:"你看,我当年说的没错吧。"

【七】给今天的启示

回望这段历史,不是要去评判当年决策的对错。那个年代有那个年代的难处,站在今天去指责当年,既不公平,也没意义。

真正值得思考的,是教育规律和现实需求之间的平衡。梁思成那封深夜写就的申诉信,本质上是在为教育规律辩护。教育有其内在的逻辑,不能完全服从于短期的功利目标。这个道理,放在今天依然适用。

还有一点,是理想主义者的坚持。梁思成明知那封信可能改变不了什么,还是要写,还是要表达。这种坚持,不是为了争一时的胜负,而是为了给历史留下一个记录,告诉后来人:曾经有人为这件事努力过,争取过。

这种坚持,本身就有价值。

1952年那个秋夜,清华园里的那盏台灯,照亮的不仅是一封申诉信,更是一个教育家对理想的执着。这种执着,穿越了七十年的时光,依然能够打动我们。

梁思成没能保住他的建筑系,但他保住了一种精神——对教育的敬畏,对学术的坚守,对理想的忠诚。这种精神,比任何一个系、任何一所学校都更长久,更有价值。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长,长了又落。清华园还是那个清华园,只是当年那个为建筑系奔走呼号的身影,已经成为历史。而历史,会记住那些真正为理想奋斗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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